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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境隔离期她犯了幽闭恐惧症,这病做影像检查时也能发作

界弟 医学界 2021-02-27
希望特殊人群能得到特殊关注。
 
 
从马来西亚入境中国的L女士,因集中隔离,导致幽闭恐惧症发作,出现强烈的恐惧、焦虑、惊慌。她告诉“医学界”,自己多次向隔离点反馈精神心理问题。直到隔离第9天(8月31日),在失眠、不思饮食30多小时后,才见到精神科医生。
 
“医生说,会给我开药缓解焦虑、抑郁。但要去医院开,晚些才能给我。”L女士称自己对这一结果并不满意。“我最大的愿望,是隔离点能协助换个房间,有一扇大点的窗户。吃药没有真正解决我出现情绪问题的诱因。”
 
图片说明:L女士目前在上海市闵行区某集中隔离点。/图片由受访者提供
 
L女士此行的目的地是北京。因航线和入境管制,她在网上购票月余,仅买到亚庇(马来西亚)—广州—上海的多段航程机票。按照上海方面要求,需接受14天的集中隔离。
 
8月23日(周日)晚,L女士和家人飞抵上海。经核酸检测后,被专车送抵上海闵行区某隔离点,入住14层某房间。
 
她走进房间,感觉口干、冒冷汗。当晚,睡了1个小时左右,她突然惊醒,心慌、喘不上气。“我有恐高和幽闭空间恐惧症。一般,我会避免去地下室、停车场等没窗或窗户很小的地方,不然会感觉压抑、焦虑、手抖。”
 
L女士提供给“医学界”的视频显示,其所在隔离点的室内面积较小。房间有一扇推窗,打开后是一个小飘窗,仅一侧能打开拳头大的缝隙。
 

图片由受访者提供

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临床研究中心办公室主任陈俊主任医师告诉“医学界”,密闭空间恐惧症也叫幽闭恐惧。它表现为害怕密闭或拥挤的场所,因为担心这些场所会发生未知的恐惧。尤其在身处地铁、隧道、电梯等封闭、狭小或拥挤空间内,会出现焦虑和恐惧等情绪。轻者表现为胸闷、手足发抖、出冷汗;重者可有心慌、呼吸困难等症状,甚至可能晕厥。一旦离开这一环境,相关症状会快速消失。


美国医学健康信息平台WebMD称,幽闭恐惧的根源,是一种强烈的孤独感达到特定恐惧的程度,是最常见的恐惧症之一。全球约5%-7%的人患有幽闭恐惧。身处拥挤的公共交通工具内,是最易发生幽闭恐惧的场景。但有些人的幽闭恐惧较特殊,仅在置身于PET-CT、MRI等影像学检查设备中,或走进洞穴里,会发作。

 
英国《每日电讯报》曾发文指出,在新冠肺炎大流行下,部分人被迫独居,或与特定人一起、长时间身处某狭小空间内。这确实能降低病毒传播的几率,但它与人的社会性背道而驰,会影响情绪的自我调节功能,对精神和身体健康产生直接的负面影响。
 
英国Tavistock&Portman中心(The Tavistock & Portman NHS Foundation Trust)是英国知名心理治疗机构,拥有百年历史。该中心临床心理学顾问斯蒂芬·布卢门撒尔(Stephen Blumenthal)博士撰文称,疫情期间,幽闭恐惧出现一些特殊的场景和表现形式。比如,有的人突然不满夫妻关系,觉得对方“提出太多要求,让自己发疯”。还有一名女性,前一刻庆幸于自己和朋友都好好待在家里,下一刻突然不安、害怕感染新冠而丧命。“自我隔离不断放大个人的负面情绪。”斯蒂芬·布卢门撒尔写道。
 
2020年4月,前国际空间站指挥官、加拿大宇航员克里斯·哈德菲尔德(Chris Hadfield)录制视频,和民众分享自己在太空生活6个月的感受,称这段经历或能帮助大家渡过难熬的居家隔离期。/The Telegraph
 
L女士告诉“医学界”,她深呼吸、试图自我调节,但没有效果。周二(8月25日)凌晨1:40左右,她因持续惊恐,致电隔离点医务室。电话没有接通。
 
次日上午,她再度致电隔离点医务室,希望换个房间、窗户大一些的。对方称房间为统一格局、无法调配,让她尽量适应、克服。这一天,她还拨打了上海12345市民服务热线求助。被回复“只能提示酒店、配合解决”。此后,L女士一直入睡困难。睡着后,也会因心慌、胸闷而惊醒。她的胃口越来越差,一天吃不了几口。
 
30日,在她多次要求下,隔离点帮助其搬至4层房间。当日,隔离点为其安排了电话心理咨询。
 
“医生说我有抑郁、焦虑情绪。让我手握拳、再放松,做深蹲。我都试了,没用。反而越来越焦虑。”L女士告诉“医学界”。
 
30-31日,她没合过眼,抗拒进食,仅仅喝了几口水。手机接受信息的滴滴声,让她头痛、呼吸急促。她想开门透口气,但楼道的样子让其窒息。
 
图片由受访者提供
 
31日下午,精神科医生来到隔离点,为L女士提供医学诊疗。“医学界”发现,这样做符合国家卫健委等发布《新冠肺炎患者、隔离人员及家属心理疏导和社会工作服务方案》。《方案》要求,发现出院患者及家属、隔离人员家属可能有精神卫生问题时,心理咨询师、精神卫生社会工作者等应当向对口精神卫生医疗机构转介,由精神科医生提供精神医学诊疗服务。
 

陈俊称,考虑到新冠肺炎的心理健康影响,上海在每个隔离点都设置了对口联系的上级精神卫生医疗机构。每个区精神卫生中心安排精神科医师、心理治疗师,提供精神评估和心理援助,下沉服务。


陈俊指出,从全国范围看,上海很早就关注到疫情对患者、隔离人员及家属的心理健康和情绪问题影响。1月26日,他进入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新冠肺炎隔离病房,与患者、其他医务人员朝夕相处两周。此后,又有8名精神专科医师先后来支援。“几乎每天都会接到会诊需求。”


他注意到,多数因疫情出现的精神心理问题,属于轻度应激障碍,经过心理辅导,可得到缓解。也有一部分是此前已存在问题,但因疫情而情绪恶化、得到确诊。


“若精神症状严重程度或持续时间超出患者的自我调整、应对范畴,出现明显的恐惧、烦躁等情绪变化,我们就应积极干预。手段包括心理辅导、对症药物治疗等。”陈俊说。


资料来源:

1.关于印发新冠肺炎患者、隔离人员及家属心理疏导和社会工作服务方案的通知. 国务院应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联防联控机制

2.What Is Claustrophobia? What Are The Symptoms? Some Myths Debunked. republicworld

3.Coronavirus and social claustrophobia: the new psychological frontier. The Telegraph



来源:医学界作者:燕小六审稿:田栋梁
校对:臧恒佳
责编:潘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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